环保限产只紧不松 钢贸商称没赚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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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钢铁工业看河北，河北钢铁工业看唐山”，年生产能力1.2亿吨，占全国前七分之一，这也奠定了唐山“钢铁基地”的美誉。不仅有大型国有钢铁企业如鹤岗、唐山钢铁股份有限公司、京唐钢铁股份有限公司，还有大小民营钢厂。唐山市一半以上的钢铁产量被私人钢厂占据。走在唐山的街道上，满载各种钢材(3702，-13.00，-0.35%)的重型卡车呼啸而过，这可以说是一个独特的景观。

在供应方结构改革的背景下，去产能、环境保护和有限生产等政策继续推进。临近年底，限产任务的实施将很快进入验收期，随着冬季供暖季节的到来，环保和限产措施将逐步增加。《证券时报》记者最近前往唐山市，对产能下降、环境保护和产量受限等问题进行研究。

据了解，在减容方面，根据河北省的要求，唐山市必须在2017年底前完成2800万吨炼铁和4000万吨炼钢的任务；具体来说，到2017年，全年将减少861万吨钢和933万吨铁。

在环境保护和限制生产方面，唐山市多次制定政策。例如，9月底，唐山市政府下发了《关于启动紧急减排措施应对重污染天气过程的通知》，决定从9月25日零时开始在全市范围内启动紧急减排措施。具体办法包括全市钢铁企业。竖炉和烧结机将限制生产50%，一些地区的建筑工地将停止土方作业；10月底，唐山市再次发出通知，要求全市钢铁企业所有采用湿法脱硫的烧结机和竖炉从10月24日至27日停止生产。

钢铁工业在唐山的经济活动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唐山作为传统的重工业城市，在产能过剩、环境保护和限制生产等政策的影响下，正在探索如何实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平衡。

在谈到供给侧结构改革背景下的城市产业转型时，中国钢铁工业协会副会长迟敬东告诉记者，唐山地处京津冀特殊区域，环境承载力有限。即使它有钢铁和工业发展的优势，也不可能无限期地发展下去。“单纯依靠钢铁和建材等行业来支撑经济是不可能的，但转型需要很长时间。”

《夹缝中生存》

沿唐山市丰润区唐丰路由北向南，延南、冀东、曙光等钢材市场分散在道路两侧，站在市场外。不时地，你可以看到一辆重型卡车从这里进进出出，伴随着卷起的灰尘；当进入市场时，钢铁贸易企业彼此紧挨着，一些被冷落，而另一些则不时发出机器的轰鸣声。

据当地人说，唐山当地一家大型钢铁贸易商东坤物流就坐落在这里。东昆在业务量和钢材种类方面优势明显。记者从东坤物流公司的介绍中了解到，公司年库存量超过4万吨，年销售额超过15亿元，其中H型钢年销售额为80万吨，是华北地区最大的H型钢销售基地。

打个形象比喻，唐山地区就像一个综合性的大型购物中心，集聚效应明显，不仅钢材品种齐全，而且价格优势明显；因此，一些外国钢厂将选择在唐山设立分销点或代理商，如果他们转到其他城市，这种“走出去，然后出口”的模式可能难以奏效。对于钢铁交易商来说，虽然没有价格优势的“好时机”，但他们有“好地方”让交易商聚集。

老李是一家钢材贸易公司的销售经理，主要经销圆钢。他告诉记者，该公司的圆钢基本上是从其他地方转移过来的，不是唐山本地钢厂生产的。“这和其他钢铁贸易商不一样。我们从其他地方进口钢材，然后出口。采购渠道一般是凌源钢铁、邯郸钢铁和安阳钢厂。这是由于唐山钢铁基地的属性，它有良好的地理位置和广泛的辐射。”

自今年年初以来，钢价全面上涨，去年在盈亏平衡线下挣扎的钢厂的收益有所改善；9月份，钢材价格略有下降，但仍处于较高水平。10月初，由于假日库存等因素，钢材价格短期上涨，然后稳定在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

然而，今年的好年景似乎并没有让钢铁交易商感到兴奋。

“我们的员工说他们卖了几百吨和几千吨，他们没有看到钱！”一位钢铁贸易商的销售员告诉记者，钢铁贸易商也可以通过不断上涨的钢铁价格赚钱，但如果钢铁价格下跌，他们可能不得不为每售出一吨支付数百英镑。“当价格下跌时，你不能不抛售，否则你就会下跌。你失去的越多，你失去的就越多。”钢铁贸易行业的特点决定了它的收益不能只看暂时的损益，而必须以一年为一个周期来计算总账，以便看它是盈利还是亏损。

老李认为，对于交易员来说，今年的低盈利源于终端需求低迷。“对钢铁的巨大需求是国家支持的基础设施项目，但这些项目主要由钢厂直接供应，与贸易商没有什么关系；此外，今年房地产对钢材的需求呈下降趋势，小企业也出现了多次停产，因此钢材贸易商看到的需求并不大。”

因为他只能从钢厂得到一些小订单，老李更愿意把钢铁贸易商的业务描述为“在夹缝中生存”。他给记者算了一笔账。该公司的业务量约为每月2000吨。按每吨钢40-50元的差价，全年的毛利可达100万元左右。根据唐山地区3500元的月平均工资，公司每年为10名员工支付的工资约为42万元，扣除每年3万元和4万元的场地租赁费后，只剩下40万至50万元。“这400，000-500，000不是全部挣来的，他们将在钢价下跌期间赔钱。”

当地一家钢厂的业务员小张得知记者从北京来到唐山后，迫不及待地问:“听说北京有一个冬季停工令，是真是假？”他认为，如果执行停工令，业务量肯定会受到影响。“当我们停止在施工现场工作时，我们不能使用这么多钢材。我们卖得越少，赚得越少。”

事实上，今年8月，天津市宣布，从2017年10月至2018年3月，天津市建成区将停止土方作业、房屋拆迁施工、水泥搅拌和浇筑等各类建设项目，道路工程也将停止。水利工程等土方作业；9月，北京还宣布，从2017年11月15日至2018年3月15日，将停止各类道路工程、水利工程等土方作业和房屋拆迁建设。

记者注意到，广发证券对环保和限产导致的钢材供应量的定量计算显示，基础设施和房地产项目的土方工程停工预计将影响供暖季的月度钢材需求1.44%-6.84%；但是，从总量上看，“2+26”城市供暖季土方工程停工造成的钢材需求下降，远远小于“2+26”城市钢铁行业生产受限造成的供应萎缩。

谈到今年的钢材供需形势，迟敬东认为，国内钢材需求总体稳定，没有大起大落；在供给方面，随着去产能政策效应的逐渐显现，钢铁严重过剩的矛盾有所缓解，但尚未达到供需完全平衡的水平。“总的来说，严重的顺差有所缓解，但不是没有顺差，结构性问题可能更突出。”至于企业效益，迟敬东认为，今年的市场已经使产业链中的各方基本上赔钱，钢厂、钢材贸易商和电子商务平台都相对稳定。

利益恢复下的隐忧

在老李看来，虽然钢铁商的利润并没有从钢铁价格的上涨中得到多少好处，但钢厂的利润是实实在在的。这也可以从钢铁上市公司的半年度报告中得到一些线索。上半年，许多企业扭亏为盈，甚至出现数次上涨，成为7、8月份钢铁上市公司股价上涨的导火索之一。

随着钢材价格的快速上涨，“吨钢利润超过1000元”的消息广为流传。对此，中国钢铁协会回应称，今年前7个月，钢铁协会成员企业平均每吨钢利润为179元，远低于社会流通每吨钢1000元的利润。迟敬东还告诉记者，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没有考虑环保成本，而且钢厂的设备折旧率很低。

小屯位于丰润区，曾经是唐山民营钢铁行业的缩影。它是中小型钢厂的聚集区。大成钢铁、镇东钢铁、远东钢铁等企业分布在小屯主干道附近，部分企业停产。一些仍在生产中；另外，六个红色大字“欢迎来到小屯村”的招牌特别显眼，似乎在展示着这里辉煌的过去。一家仍在生产的企业的一名员工告诉记者，该厂以前曾进行过设备改造，并在继续生产前将天然气改为天然气以减少污染。

新宝泰钢铁和天祝钢铁隶属于丰润区两家大型民营钢铁企业。两家企业的官方网站分别显示，新保泰钢铁已经发展成为集烧结、炼铁、炼钢、轧钢、钢渣复合粉为一体的河北省地方重点钢铁企业，产能300万吨；天祝钢铁公司年产钢坯360万吨，带钢280万吨，工字钢120万吨，高速线材120万吨(3446，0.00，0.00%)。

在调查过程中，记者在天祝钢铁有限公司外看到，河北天祝钢铁集团有限公司启动紧急减排和停产限产的通知已经张贴在公司的宣传栏中，该方案对烧结机、竖炉等生产设施的停产限产做了具体安排。

天竺钢铁公司的一位环保负责人告诉记者，每次市政府启动应急响应时，都会向每个县区发出通知，每个企业都必须公布如何限制或停止生产，以便上级领导或媒体进行监督检查。“在过去的几天里，由于重污染天气的警告，应急反应经常会在这个时候开始。如果天气好，符合排放标准的企业和设备将正常运行，但即使在重污染天气排放符合标准，他们必须停止。空的空气污染物总量已经下降。”

“各省市下达的限产计划基本上都是应急计划。例如，在供暖季节，污染相对严重。如果此时出现坏天气警报，钢铁厂等高排放企业必须限制生产。”迟敬东说。

上述环保负责人表示，许多小型钢厂停产的原因正是因为环保排放不达标。他告诉记者，天竺钢铁公司已经针对环保要求做了一些改进。例如，原静电除尘工艺改为布袋除尘，原30毫克布袋改为10毫克或15毫克布袋。这些措施进一步减少了排放，这也是技术改造的一部分。

随着环保投资的增加，环保成本在吨钢生产成本中的比重也在增加。该负责人告诉记者，目前，环保费用占公司吨钢总成本的170-180元左右，去年这个数字约为100元。

相反，现在很多钢厂都说效益非常好。迟敬东认为，原因是此前环保投入不够。他告诉记者，根据目前的钢材价格，如果考虑到环保成本，实际上没有这么高的利润。“许多企业根本没有环保设施。如果他们真的想达到国家规定的环保标准，一吨钢的环保成本将是200-300元。事实上，许多企业现在每吨钢的环保成本低于100元。他们怎样才能达到国家环境保护的要求？”

迟敬东还向记者指出，我们不仅要看到今年钢厂的利润增长，还要考虑到，在钢厂效益不好的年份，企业正在勒紧裤带，把折旧率推到很低的水平。甚至“为了安全”所采取的措施也没有落实，其他应该投入的项目也没有投入。“如果把这些应得的投入考虑进去，钢厂的利润还能这么高吗？它可能会消失。”

事实上，自2012年和2013年以来，许多钢厂都延长了折旧年限，折旧率仅为4-5%，合理折旧率应该在7-8%左右；这样，很大一部分成本没有被考虑进去。

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之间的权衡

小张告诉记者，今年6月底，唐山市金溪郑达钢铁有限公司在减产过程中宣布关闭。在此之前，他已经在锦西郑达工作了将近七年。谈到下岗再就业前后的变化，小张觉得钢厂的物流工作以前是稳定的，但不如现在的销售工作舒服。现在，只要每天在微信群上发布当天的钢材报价，只要顾客认为价格合适，就可以向他订购。

“以前是固定工资，每月4000多元。现在还没修好。如果你卖得更多，你就能赚得更多，并保持4000-5000英镑的收入水平。”小张告诉记者。经过几次交流，似乎工作的变化对小张影响不大。

然而，一位从事运输近20年的重型卡车司机认为，这些年的变化仍然非常明显。“我一天可以做两份工作，也就是说，我必须每天两次从钢厂向客户运送钢材。”记者见到司机时，已是下午4点左右，他正在丰润区一家钢厂附近停车，以便于收货；没事的时候，他悠闲地靠在出租车的座位上，等待启动火车的命令。

这背后的原因很容易理解。钢厂的生产能力得到了控制，产量下降了，运输所需的卡车数量自然也减少了。司机告诉记者，目前，这辆车已经搭载了半车以上的钢材。他将在下午6点左右离开钢厂，并把它运送到罐头厂。“单程大约需要2个小时，计算卸货、返回和回家的时间。可能已经过了晚上10点。”

然而，销售经理老李更关心对员工的影响，因为严格执行了去产能政策。“过去几年，人均月收入基本上是34000元，但当工厂停工时，工人们只能转向其他岗位。一方面，改变行业需要一个适应过程。如果你习惯了以前工厂的工作，你是否能按时交工，是否能提供转行后的原工资水平，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些不同的观点背后，实际上是城市转型过程中经济利益和社会利益的权衡，或者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重新选择，这也是实施诸如减少产能、保护环境和限制生产等政策的一个关键考虑因素。

在调查过程中，包括老李、小张在内的许多当地群众告诉记者，在实施了一系列环境治理措施后，唐山的空气质比往年要好；然而，一些小企业或个体经营者也对短期经济效益有所怀疑。

在回应“以牺牲经济为代价保护环境”的呼声时，迟敬东认为，这种观点有失偏颇，因为环境保护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按照国家要求，对环境保护没有多少限制。如果你做得不好，你必须限制它。这也可以促使企业做好环境保护工作。”

他告诉记者，以钢铁行业为例，环保公平一直被强调，但环保不公平现象始终存在。例如，郊区的一些钢厂仍在冒烟，许多企业没有设置专门的监控设施，这远远落后于一些常规钢厂。“如果所有企业都达到了环保标准，今天就不会有污染，至少比今天的污染要轻得多。环境保护问题的出现不仅需要从企业中寻找原因，还需要从政府监管中寻找原因。”

国庆假期后，随着天气逐渐降温，雾霾天开始增多。自11月4日以来，河北省10个城市启动了重污染天气二级响应，并实施了限制企业生产等紧急减排措施来应对这一轮重污染天气，这也意味着环保和限制生产将得到加强。

“环保加强后，地方政府和企业不应该抱怨，因为环保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企业符合环保标准，就可以生产。如果达不到标准，必须投资进行设备改造。在当前的市场条件下，企业能够承受环境保护。如果投资所带来的成本增加，就会很快被投入，而为了赚钱就不能忽视社会效益。”

迟敬东认为，过去企业投产时没有完善的环保设施，这是政府监管不力造成的，企业也有责任不执行国家规定的环保标准。谈到今冬限产政策，他认为，与往年相比，今年对企业排放的监管将更加严厉，政策的执行力度将会加大。